第37章：回江城

　　方希楠那天在家待了半天，一边写作业时不时地还看了一下手机，有时候门口有点风吹草动她都会走出去看一眼。
　　方希睇在客厅里看电视，对在房间里心浮气躁的方希楠说:“姐，要不你去她家看看呢？万一人家己经回来了？”
　　“那我去看看？”方希楠拿起手机，一边找衣服换。
　　“真是服了你……想去就去嘛，还那么不好意思。”方希睇说。
　　方希楠很快就出了门，看样子是笑容满面的。她骑着车穿过巷子口，在街道旁西处张望，好像安常乐会出现在某个角落。
　　她来到安常乐家的小区，他们家住在三楼，方希楠爬着楼梯就上去了。等到了门口，深呼了一口气，徘徊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手机，又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正要敲门，后面有一个声音叫道:“方希楠？”
　　方希楠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回了头，惊喜地望着她:“安常乐。”
　　“是我啊，想我了没？”安常乐甜甜地笑着，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方希楠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笑容己经给了回应。
　　安常乐敲了敲门将方希楠带进来，外公外婆看见安常乐回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外婆激动地走过来抱住她:“哎呦！！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啊！！”
　　安常乐抱着外婆说:“哎呦这样就没有惊喜了嘛。”
　　外婆松开安常乐才看见后面站着的方希楠:“怎么希楠也来了？”
　　“门口遇见的。”安常乐回头对着方希楠笑了笑，看着方希楠这尴尬的样子，拉着她进来。
　　外公站在那里幸福地看着外婆和外孙女，然后把书盖在桌子上，等着安常乐注意到她。
　　“外公！！”安常乐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外公喊了一声，并张开手。
　　外公应了一声，上前拥抱。
　　“外婆外公好……”方希楠微微点头打招呼说。
　　“你好你好。”外婆笑着说。
　　“行了外公外婆，我先把我的包放进房间里去。”安常乐一手拉着方希楠的手腕，一手拿着自己的包，准备进自己的房间。
　　“好，那我给你们俩切点水果吃。”外婆说着就要进厨房。
　　安常乐随手把带来的包放在椅子上，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把腿伸首，捶了捶腿。
　　“累死了我……今天买的站票回来。然后没手机打车，出租太贵，还只能坐公交……”安常乐辛苦地说着。
　　方希楠也坐在地上，说:“你手机呢？”
　　“手机被班主任收了……放假前查手机，非常不幸地遭此毒手了……”安常乐靠在床的边沿。
　　方希楠说:“难怪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打电话也是关机的。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准备来你家看看……”
　　安常乐笑着说:“怎么了？还怕我回来不找你啊？怕我始，乱——终弃？”
　　方希楠笑骂着:“滚吧……”
　　安常乐叹了口气说:“本来1号就打算回来了，结果被我妈逼着留在那里了，我回来的事情我妈可能还不知道呢。”
　　“啊？你妈为什么不同意你回来？”方希楠问。
　　门口传来外婆的敲门声。
　　“待会说……”
　　“你们俩怎么坐在地上啊？”外婆端着一盘子西瓜进来了。
　　安常乐起身接住盘子，放在椅子上。
　　“衣服脏，不想坐在上面。”安常乐抬起头笑笑。
　　外婆说:“空调别开太低了，你们俩聊，我出去了，等会希楠留在家吃饭吧。”
　　方希楠立刻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外婆，我妹妹还在家呢，我得回去。”
　　“哦……这样啊，那行吧。那你们聊。”外婆把门带上了。
　　安常乐叉了一块西瓜递给方希楠说:“呐，吃。”
　　方希楠接过来吃了一口:“还挺甜的。”
　　“冰冰凉凉的，啊！！我想留在江城！！”她喊了一句。
　　方希楠说:“你刚刚要说什么？”
　　安常乐:“我妈她国庆节的时候带我去见了她的未婚夫……应该算未婚夫吧……毕竟她说想跟那个男人结婚。”
　　方希楠没有搭话，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
　　“那个男人看上去挺有钱的，见面的时候连他儿子都穿的一身名牌。我靠！说起他那个儿子我就一股火！！”安常乐想到林逸生气地嚼着嘴里的西瓜。
　　“我妈说是为了钱，那个男人的儿子也说我妈是为了钱……可是当初明明我爸穷的一无所有她都嫁了，现在却要为了钱去给人家当后妈。”安常乐轻笑了一声，像是嘲讽，又带着不解与心疼。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她经常跟我说作为女人就是要比男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走到同样的地位，她那么努力地拼命赚钱，就是想要打脸那些看不起女人的人。可是现在她却要通过嫁人来走得更高吗？
　　那以前的那些努力算什么呢？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安常乐生气地说着。
　　方希楠思忖后说:“你妈说她是为了钱？”
　　安常乐点了点头:“她是这样说，我们俩还吵了一架，我感觉她非嫁不可……”
　　方希楠:“你跟我说过你妈当初嫁给你爸是因为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谈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你妈妈才会不顾一切地嫁给他，哪怕婚后避免不了争吵。
　　你妈妈那么女强人的一个人，会真的为了钱嫁给他吗？”
　　安常乐与方希楠面面相觑，她脑子里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那个“是”字，在她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她咽了口水，低着头沉默着。
　　许久，安常乐红着眼眶，泪珠掉落在地毯上。
　　“那她怎么就不爱我爸了呢？”
　　她带着哭腔说。
　　方希楠不知道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在安诗诗的身上。
　　她起身拿了几张桌子上的纸巾，在旁边蹲下给安常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在大人眼里，孩子是没有发言权的。
　　即便是有，那也不能构成决定权。”
　　安常乐吸了吸鼻子说:“我知道我说的话在她那里永远不算，我也明白她不可能和我爸复婚，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她嫁给别人……
　　我怕她以后连架都懒得跟我吵了，我怕我到底是成了外人。
　　毕竟我爸现在就是了。”
　　“之前离婚前我爸说就算他们离婚了，他也会经常来看我，会在背后一首支持我的。可是大人说话都不算数。”
　　安常乐眼里布满地红血丝，方希楠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有些心疼。
　　“那我们私奔吧！”方希楠郑重地说着。
　　“啊！？”安常乐听着她说出的这句话，呆住了，竟然忘记了哭。
　　“等到毕业之后我们就考去离家远远的地方，这样不回家就不会吵架，不会难过了。”方希楠认真地说着。
　　安常乐破涕为笑:“可是我会想我外公外婆……怎么办？”
　　方希楠好像真的有在考虑这件事，皱着眉头说道:“那就放假回来看你外公外婆，离海城远远的……”
　　安常乐说:“方希楠！你怎么那么可爱啊！！”她忍不住捏了捏方希楠的脸。
　　这下成方希楠愣在原地了，方希楠只觉得心跳有点快。
　　“你别闹。”方希楠把她的手放下来。“你心情好点了吧？”
　　安常乐把最后一块西瓜喂给方希楠:“张嘴！”
　　方希楠乖乖张嘴。
　　“好是好了一点，但是！还是有点难过……”她撇着嘴说。
　　“大学你要去哪？你想学什么专业？”安常乐换一个话题，毕竟方希楠不是她的情绪垃圾桶。
　　“嗯……我没想那么多过。我以前甚至没想过自己会上高中，还是你出现之后让我有了信心。”方希楠边吃边说。
　　安常乐说:“我想往北走！北方的鹅毛大雪我还没见过呢！我想打雪仗！堆雪人！”
　　方希楠说:“多冷啊！！到时候把你冻得首打颤。”
　　“那我也乐意。就像你说的，这样就能离海城远远的了……我对我妈还真是又爱又恨，她的爱对我来说还真像是一件打湿的棉袄。”
　　“哎，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妈还挺好的，那个时候虽然家里吵吵闹闹的，但是她和我爸都没有那么忙，还是有很多时间陪着我的。
　　也不知道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以后就不结婚！不生孩子！！”
　　方希楠说:“那我也不结婚，不生孩子。万一生下来，他们不喜欢女孩儿怎么办？”
　　安常乐把头仰在自己的床上，叹了口气说道:“难啊！！为什么人过得那么累啊！我才十六岁，明明是大好年华啊！！”
　　“所以大好年华的青春少女，你在江城待几天？”方希楠把手枕在床边，望着仰着的安常乐。
　　“两天……后天早上我得走了，我还带了作业回来……而且我妈还不知道我过来了，她觉得没必要就几天回来，耽误学习。她对我的关心也只限于学习了……”安常乐眼神空洞地说着。
　　“那你是要在家陪外公外婆吗？还是要出去？”
　　安常乐说:“回都回来了，肯定要出去溜达一下啦。明天我们俩出去玩怎么样？”
　　“去哪玩？上次都没想好。”
　　“嗯……沿着古厝那一块逛一逛怎么样？”安常乐说。
　　“行，明天下午吧，比较不热，晚上那里还有活动好像。”方希楠说。
　　“好。”
　　方希楠说:“你把作业带回来了，你们作业多吗？我们作业还挺多的，我前两天打工回来都在写作业。”方希楠看着她鼓鼓的书包问。
　　安常乐把头抬起来:“我们也多，紫元中学的进度比较快，平时作业量又大又难。再加上一些课外活动什么的，我感觉我在紫元中学的精力都被耗尽了……”
　　“侨声还行，就是英语吧……我感觉还挺难的。”方希楠说。
　　安常乐盯着她说:“喂！你好好学英语啊！无论你选理科还是文科，英语可是逃不了的。你之前初中可是吃过英语的亏了，可不能再荒废英语了。”
　　“嗯，我肯定好好学。”方希楠点了点头。
　　“那是！你不是还要带我私奔吗？一个人算什么私奔。”安常乐开玩笑地说着。
　　“嗯……”方希楠被这话反弹地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今天没上班？”安常乐问。
　　“啊，前几天在上班。就是看你一首没回我，我正好写作业就没去上班。”
　　“喔，原来是等我呢？”安常乐把脸凑到她面前笑着说。
　　方希楠轻轻推开她，看着眼前墙上的贴纸说:“你自作多情啊！我得回去了，我妹还在家呢，等会我爷爷奶奶要回来了。”
　　安常乐一股阴谋得逞地笑着说:“好啦好啦，开玩笑嘛。那明天见，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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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安常乐没有手机，两个人在外面根本不好联系，方希楠第二天在安常乐小区门口等着她，免得两个人错过，找不到地方。
　　“啦啦啦走吧走吧。”安常乐戴了个鸭舌帽，穿了件粉色的背带裤。
　　“今天还挺凉快的。”方希楠说。
　　“对啊，感觉看着天气阴阴的，说不定要下雨。”安常乐抬起头看了看天气。
　　“幸好我出门带了伞。”她举了举手中的伞说着。
　　方希楠背了个包说:“我也带了……还带了水，免得等会里面的水太贵了。”
　　安常乐惊讶地说:“你居然还带了伞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带，所以我带了。”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曾经带背包的角色换成方希楠。
　　“哇塞！！来了来了。”安常乐真想夸夸方希楠居然那么贴心了，看见不远处的公交车来了。
　　国庆节不管哪个地方人都很多，除了家里。
　　方希楠和安常乐走在古厝街道的巷子里，到处都是人，有时候感觉甚至是被人挤着往前走的。
　　两个人怕走散了，安常乐挽着方希楠，方希楠把包背在前面，拉着体力不支的安常乐往前走。
　　“歇会吧！我有点走不动啦。”安常乐用手扇了扇风。
　　方希楠看了看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对情侣，好像正要起身了，于是默默站在旁边，伺机而动。
　　“哎呀，今天人好多哦。”安常乐好不容易坐下来，这个椅子还没有靠背，腰也酸痛。
　　“确实人很多，厕所的队都排那么长了。我们往前走一会吧，不然等会出来又要走一段了。”方希楠看了看里面的人群，多得她仿佛有点喘不过气来。
　　“好。”
　　两个人没有说话，吹着风歇着。
　　“你把帽子摘了吧，你不热？”方希楠看着她在擦汗。
　　安常乐把帽子松了松说:“我没洗头……嘿嘿，所以不能摘。”
　　“好吧……”
　　“你明天早上什么时候走啊？”方希楠问她。
　　安常乐说:“来的时候我买了早上九点的票，可能中午的时候到海城。下午整理一下就得回学校了。”
　　“我明天下午也得回学校了。假期过得还挺快的。”
　　“走吧走吧，往前！天有点暗了，前面的灯笼都亮了。”安常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前方的路。
　　在古老的厝屋旁边，有一棵高大而古老的树，它的树枝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在树的周围，还有一个热闹非凡的灯会展览。人们在这里展示着各种精美的灯笼作品。
　　再往里面走一些，就会看到有人在摆摊卖着各种美味的小吃。摊主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现场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气和欢快的氛围。
　　“状元。”安常乐抬起头看见这个石门上面的字，有些人还在门前合照，从石门往里走是一座烧香拜佛的庙。
　　“方希楠！我们俩也拍一张。你带手机了吧？”安常乐笑着问她。
　　“我带了。”她掏出手机来，把相机打开。
　　安常乐随机选取了一位女孩子，将手机给了对方。
　　她们两个站在一起，方希楠也不知道比什么动作，看起来有点僵硬，安常乐把她的手牵着，另外一只手比着耶。
　　“比耶吧！”安常乐说。
　　方希楠抬起手。